中金：若特朗普政府掌控美联储，潜在顺序及影响？

2025-8-29

8月以来，美国政府对美联储的干预逐渐深化到具体人事任免层面。今年8月初美联储理事Adriana Kugler突发辞职，特朗普提名其核心幕僚Stephen Miran暂时填补空缺；近期特朗普尝试解雇理事Lisa Cook，美联储独立性或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如果特朗普成功实现这两个重要的人事任免，加上特朗普在第一任提名的理事Bowman和Waller，白宫将获得7名理事中的4位名额，我们认为这可能影响到地区联储主席的任免。我们在《渐入财政主导，布局全球水牛》中指出，美国正在进入较长期的财政主导&货币配合的阶段，近期的人事变动印证了这一判断。往前看，财政主导下美元流动性可能趋势性充裕，利好全球风险资产，债务货币化、金融抑制和通胀再度上行或将趋势利好黄金等抗通胀资产。

理事会为何重要？

自1913年《联邦储备法》确立以来，美联储理事会由7名成员组成，任期14年，旨在隔离政治干扰。根据《联邦储备法》第10节，总统有权填补空缺，但移除需“正当理由”，这通常指严重失职而非政策分歧。如果特朗普解雇Lisa Cook，那对未来美联储的人事任免框架将产生较大影响。

控制理事会可间接帮助特朗普控制地区联储主席的任免，进而掌控FOMC和货币政策。FOMC由7名理事会成员和5名地区联储主席组成（纽约联储主席+其他11家地区联储主席中的4位轮值）。其中，地区联储主席由各自银行董事会选举，但需理事会批准。地区联储主席职位的每届任期5年，在逢1和逢6的年份换届，即在2026年2月12位地区联储主席将面临换届，并需重新获得理事会批准。根据联邦储备委员会文件，理事会有权否决现任或候选人，且地区主席被视为“at-will employees”，可被理事会以任何理由或无理由解雇。

历史上，否决地区联储主席任命或解雇地区联储主席的权力从未被使用过。但在2023年理事Bowman和Waller在对芝加哥联储主席Austan Goolsbee的任命投票中弃权，这是理事会历史上首次出现党派分歧。按当前理事会逐渐政治化的趋势，我们认为特朗普通过理事会控制地区联储主席的可能性正在上升。

美联储独立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财政环境

研究发现，美联储往往会受到美国总统政治压力的影响。历史上，美国总统与美联储的接触频率及政治压力冲击均会对美联储政策产生影响，特别是在财政主导及双赤字愈发严重的60、70年代，美联储独立性显著削弱。基于该研究，严格意义上的独立性基本存在于沃尔克和格林斯潘时期，彼时财政赤字趋势改善。当政治压力较大时，美联储往往倾向于容忍更高的通胀中枢。

特朗普的下一步

一旦特朗普控制了理事会的4票，对FOMC人事的干涉将成为可能。我们预计潜在的路径可能是：

第一步，在理事会掌控多数票。特朗普需要在2026年2月地区联储主席换届前完成对理事会的掌控（获得7票中的4票），以具备影响新一届地区联储主席任命的法律资格。参议院将在下周针对Miran加入理事会召开听证会，如果Miran成功入职，那么解雇Lisa Cook将是掌握理事会的关键一步。

第二步，替换地区联储主席。按当前情况来看，12位地区联储主席均没有达到必须退休的年纪，其中费城、克利夫兰、达拉斯、明尼阿波利斯联储主席将轮值2026年FOMC票委，可能成为特朗普重点影响对象。

第三步，获得鸽派团队。2026年3月开始，从理事会到地区主席多数预计为特朗普认可者，即“坚定的鸽派”。鲍威尔任期将在2026年5月结束，届时FOMC可能已经倾向特朗普。

第四步，开启货币量价宽松政策。为降息、扩表甚至YCC等金融抑制政策扫清障碍。

资产启示

我们在《特朗普2.0“大财政”再进一步》中指出，面对国内贫富分化、再工业化等结构性问题和全球地缘竞争，美国大概率不具备有效削减赤字的客观条件。财政主导带来的债务货币化可以一定程度上削减债台高筑带来的财政融资难度，加强财政赤字的有效性，给解决结构性问题争取时间，美国名义经济周期有望底部回暖。叠加偏低利率（相较中性利率而言）刺激经济，可能拉升通胀中枢。

我们重申此前的观点，给定其他条件不变，财政主导利空美元，利好黄金，美债短端牛陡、中长端熊陡直至美联储重启扩表压制长端利率（参见《如果美联储关键官员提前离职，如何交易？》）。美元指数趋势下行，美元流动性宽裕可能使得全球股市呈现“多点开花”的局面，其中更利好新兴市场股市。行业层面，我们继续看好欧美日大工业和大金融板块，制造业、军工、电力、能源基础设施等板块有望持续高景气，进而提振铜、铝等资源品价格。此外，美国债务货币化、金融抑制和通胀再度上行将趋势利好黄金等抗通胀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