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降息！鲍威尔明年离职后，美联储“美元互换”会成特朗普“核武器”吗？

06-14

当投资者还在忙着押注美联储降息时，一个更为致命的问题正在欧洲和亚洲央行间悄然发酵：特朗普政府会否将美元互换协议武器化，让这个维系全球金融稳定的最后防线可能成为讨价还价的筹码。

担保隔夜融资利率SOFR期货显示，交易员们正在针对美联储主席鲍威尔2026年5月任期结束进行布局，通过大量交易SOFR期货（卖出3月合约，买入6月合约）来押注届时将会降息。这一行为导致该期货价差从正值急剧转为负值，本周四交易量也飙升至历史第二高，明确反映了市场对“后鲍威尔时代”降息的强烈预期。

这种投机的根源在于特朗普长期以来对鲍威尔的严厉指责，他认为鲍威尔未能更早、更快地降息。尽管特朗普近期表示不会解雇鲍威尔，但他明确表示将提名一位继任者，这使得市场普遍预期，新任主席将迅速执行特朗普的降息意志。然而鲍威尔离任后，真正让全球央行夜不能寐的不仅仅是利率政策，更大的关注点在于美联储的美元互换协议——全球金融体系的生命线。

被忽视的金融"核武器"

在市场恐慌时期，全球投资者会疯狂抢购美元寻求避险，即所谓的“现金争夺战”（dash for cash）。

由于非美国实体无法印制美元，这时就需要美联储通过互换协议提供流动性：

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美联储通过互换协议提供了5830亿美元；

2020年疫情期间，这一数字达到4500亿美元，有效遏制了金融危机。

问题在于，特朗普政府似乎决心重塑全球金融秩序，将美国利益置于首位。副总统万斯曾明确表态"讨厌救助欧洲"。更令人担忧的是，媒体报道本周五角大楼宣布审查与英国和澳大利亚的潜艇协议，这意味着连与盟友的协议都不再神圣不可侵犯。

目前美联储与5个央行（欧洲央行、瑞士、日本、英国、加拿大）保持永久性美元互换协议，此前还曾与包括澳大利亚、巴西、丹麦在内的9个央行建立临时协议。

尽管鲍威尔等美联储官员极力捍卫互换协议的价值，但真正的担忧在于2026年鲍威尔离任之后。届时，新一届美联储委员会是否会将金融工具与地缘政治深度捆绑？

更重要的是，美国国会对美联储拥有最终权威，在民粹主义和保护主义情绪下，分析担心国会很可能重拾2008年后对互换协议的批评。

全球“B计划”：建立没有美国的世界储备

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性，全球央行已经开始悄悄构筑防御工事。

据媒体报道，欧洲央行副行长Luis de Guindos上月虽公开表示对美联储的信任，但欧洲央行已要求区域内银行报告其美元敞口的脆弱性。

报道指出，颇具影响力的CEPR智库发文呼吁，非美国央行应建立互助协议，为最坏情况做准备。该计划建议由14家主要央行利用其总计约1.9万亿美元的储备，在国际清算银行（BIS）的协调下，建立一个独立于美联储的美元流动性池。

尽管尚无官员公开支持，但私下里的应急讨论已在进行。与此同时，增加黄金储备、与其他国家签署货币互换协议等，正成为各国央行心照不宣的防御性举措。

此外报道援引一位央行官员表态，业内正在讨论"金德尔伯格陷阱"——即当主导地缘政治力量失去支持储备货币的能力或意愿时会发生什么。

经济学家金德尔伯格曾警告，当一个主导全球的霸权国家失去支持储备货币的能力或意愿，而其挑战者又未能及时填补真空时，全球动荡便会爆发——这正是两次世界大战之间，英镑被美元取代前夕的历史写照。

显然，世界尚未滑入那一刻，但不安的种子已经种下。除非白宫能够明确支持鲍威尔关于维持美元互换协议的立场，否则这种担忧只会持续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