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内人士：流动性危机已爆发，“黄金抛售”是重要信号

2025-10-22

周二（10月21日），一位美联储前顾问发出严厉警告，称系统性“流动性危机”已经爆发。她指出，这一事态发展将迫使美联储放弃对抗通胀——并非因为取得胜利，而是由于金融体系本身正在崩溃。

警告发布之际，市场正处于显著矛盾时期。周二，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在通用汽车和可口可乐等公司强劲收益的推动下，上涨超过200点标普500指数接近历史最高点。这种乐观情绪与固定收益和大宗商品市场出现的压力形成鲜明对比。

曾于2006至2015年间担任达拉斯联储前主席理查德·费希尔顾问的丹妮尔·迪马蒂诺·布斯指出，这种分化态势不可持续。作为宏观经济咨询公司QI Research的首席执行官，布斯长期批评美联储政策，认为美联储举措已埋下深层次隐患。

布斯在接受Kitco新闻采访时表示：“很明显，该系统似乎正在耗尽足够的流动性，美联储将被迫退居二线。”

她的说法指的是美联储正在实施的量化紧缩（QT）政策，该计划每月允许高达950亿美元的国债和抵押贷款支持证券到期后不再续投，从而持续从金融体系抽离流动性。

2020年3月重演

周二布斯的言论发表之际，黄金价格遭遇五年来最大单日跌幅之一，从前一交易日每盎司4381.29美元历史高点回落逾5%，至4125美元附近。她认为这并非市场对贵金属的根本性否定，而是由于全市场“争抢现金”导致的被迫抛售迹象，这一动态上一次出现在疫情爆发初期的严重市场混乱时期。

她表示：“我认为这正是我们当下所目睹的情形，仿佛2020年3月的场景正在重演。”在这种环境下，接到追加保证金通知或急需套现的投资者，往往被迫抛售手中盈利最多、流动性最强的资产。

布斯解释道：“人们往往在收到追加保证金通知、面临流动性问题时，倾向于抛售盈利资产。”她警告称，由此引发的波动性对资产而言并非健康信号，谁也不愿看到黄金表现得像一只“网红股”。

黄金遭遇多年来最严重单日下跌，但专家称长期上行趋势依然稳固

黄金抛售压力始于伦敦市场开盘，并在北美交易时段持续发酵。部分分析师指出，市场对贸易摩擦紧张情绪的改善以及日本日经225指数创纪录高位的乐观情绪，共同触发了此次抛售潮。有人认为这主要是在经历了抛物线式看涨势头的市场中出现的技术性抛售。

行业整合黄金TD Securities大宗商品分析师表示：“这纯粹是获利了结的结果。从持仓数据来看，多方指标已显现极端状态：算法交易在任何价位都不愿继续增持，风险平价和波动控制基金的杠杆率接近常识上限，宏观基金可能已满仓（受场外不确定性影响），央行购金规模环比显著下降，隐性央行购金行为消失，散户参与度（至少十年新高），而中国买家仍在持续离场。获利了结行情还将持续。”

他表示：“有人可能会问，为何现在才抛售？近期大量买入后，投资者在这轮破纪录涨势后终于开始获利了结——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在单边上涨行情结束后，获利回吐与多头平仓的影响确实带来了久违的卖压。”

推动黄金价格屡创新高的根本背景因素依然未变：对旧金融体系信心减弱导致各国央行持续增持黄金，西方投资者对黄金ETF的需求重新升温，而国内家庭在持续四年的房地产市场低迷中寻求替代投资，也带来持续需求；此外，西方对法定货币及财政管理的信任正在逐渐侵蚀。

ActivTrades的高级分析师里卡多·埃万热利斯塔表示，尽管近期有所回调，他仍预计价格将继续上涨。阻力最小的路径似乎仍是上行，因为市场仍将任何价格回调视为买入机会。

他补充称，地缘政治动荡、贸易相关的经济不确定性及美国政府持续停摆仍在提供支撑。黄金的避险吸引力依然存在。与此同时，本月晚些时候和12月预期的降息举措也应会为黄金提供助力，因为债券收益率下降可能会削弱美元。

信贷市场的蟑螂

布斯警告的核心围绕私人信贷市场展开，该行业已爆炸性增长至逾1.7万亿美元规模，却比传统银行业受到更少的监管。她认为近乎零利率时期持续宽松的承销标准，将引发巨大的风险传导危机。

她的分析印证了全球金融领袖最近的担忧。周二，英国央行行长安德鲁·贝利在议会作证时，直接将近期美国私募信贷市场的动荡与2007年次贷危机相提并论。美联储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金融稳定报告均指出，这个不透明市场的快速增长可能引发系统性风险。

布斯表示：“如果我们看到私募信贷市场出现这些暴雷事件……这更多表明银行在资金自由流动时未必进行了适当的尽职调查，也没有足够稳健的承销标准。”

她认为这些并非孤立事件，而是系统性问题的体现，呼应了摩根大通首席执行官杰米·戴蒙最近关于金融体系中存在“蟑螂”的警告。

她表示：“如果贷款标准一直…比应有的更宽松，那么正如杰米·戴蒙所言，我们会发现更多的蟑螂。”她补充说，这种风险遍及整个消费贷款领域。根据纽约联储最新数据，美国家庭债务已达到创纪录的18.4万亿美元，信用卡和汽车贷款拖欠率持续上升，超过疫情前水平。

最终警告信号

尽管市场表现乐观，但布斯指出深层数据揭示了消费者的压力现状——先锋集团和安普乐近期报告显示，401(k)困难取款率创下两年新高，部分原因是学生贷款恢复偿还所致。她坚持认为，实体经济的疲软程度远超亚特兰大联储4%的第三季度GDPNow预测值等表面数据所反映的水平。

当被问及何种明确信号能证实隐性信贷危机正在公开化时，布斯指出是贷款抵押债券(CLO)市场。

她总结道：“如果我开始发现CLO利差，也就是贷款抵押债券的利差开始扩大……那就说明私营领域的任何风吹草动，这种信贷事件正在向公开市场蔓延。这势必会引起市场的关注。”

担保贷款凭证(CLO)是一种复杂的金融工具，其本质是将发放给企业的杠杆贷款打包出售。截至2025年10月，最高评级档次的CLO利差仍保持相对紧缩，但风险较高的低评级档次已开始显现承压迹象。

各层级债券利差的显著扩大表明，投资者要求更高的溢价才愿持有公司债，这反映出市场对违约的担忧加剧以及整体信心正在丧失。